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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底,粟裕接到中央关于进军天目山的电报,经过20多天的准备,率领1师3个主力团组成第一批南下部队,会同在江南敌后作战的第16旅执行南进任务。

12月上旬,第3旅旅部奉命解除了兼苏中区第4分区的任务。12月中旬,誓师南征。

南下部队兵分两路。西路由粟裕率1师师部和第7团及多名地方干部,从高邮出发,由仪征渡江;东路由陶勇等率旅部、特务1团、4团由三仓河出发,从三江营渡江。

12月26日,粟裕率领西路军进至离江边约15公里的小营李宿营。

12月27日晚,在漫天大雪的掩护下,粟裕率部静悄悄地登上了小帆船,向江南驶去。一路顺利,寒冬腊月的江面上没有一艘敌人的巡逻艇。

此时的粟裕身披斗篷屹立船首,望着滚滚长江水心潮澎湃。

年6月,他率领新四军抗日先遣队由皖南到苏南,年7月由苏南北渡长江,至今已3个年头了。3年来随他过江去苏北的苏南籍战士,今天能够返回的已经所剩无几了。他们的忠骨早已埋在了他乡。

“不能让烈士的鲜血白流。”粟裕低声自语道。

当晚,侦察分队先头悄悄登上龙潭码头,并做通了10多个厂警之类的便衣武装的工作,接着大部队就顺利通过了。

上岸后由龙潭、下蜀间越过铁路进入九华山区,便同接应的丹北、茅山地委,江都镇江工委的领导和16旅联络参谋见了面。

在敌人多年摧残下的苏北人民,首次见到我军容严整、军纪严明的大批主力部队突然开来,惊喜万状,奔走相告,纷纷带着干粮要求挑担送行。

12月31日,部队到达溧阳陶庄。休息3天,与6日在苏浙皖边的长兴县同16旅胜利会师。至此,完成了南进的长途行军任务。

年1月5日,镇江。

6个生意人打扮的汉子出现在镇江的货运码头上。为首的年轻人仿佛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,见没有日伪军盘查便忽然加快脚步朝泊在岸边的“新豫”轮走去,另5个人紧紧跟在他的后面上了船。

那年长者叫王龙,是地委委员,扬中县县长。按照预定方案,他带了老柜的亲戚和4名短枪队员,化装成在外经商的生意人,要求搭便船回乡去过年。靠着老柜的关系,得到了船长的允许。

由于是货轮,沿途未受到任何盘查。黄昏时分,“新豫”轮驶抵距我东路军渡江地点不远的黾山头对岸的三江营港口。

这时,王龙突然从怀里掏出短枪对准船长,惊得他目瞪口呆,其余的人同时扑向电报室、舵台、轮机房、迅速占领了全船。

船上的人惊恐万分。等王龙县长说明借船的目的,又耐心向他们宣传了抗战政策后,人们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了。

船长、老大都是明白人,前后一思量,立即应诺下来,并按照王龙县长的指示把船开到了预定地点。

陶勇旅长立即指挥特务4团渡江。于是,这艘货轮一转眼竟成了我军的运输船。

战士们静静地坐在仓里,听着哗哗的水声和机器声向对岸驶去。后续部队奉命开到了距渡口很近的地点等候上船。

4团的最后一部分人马渡到对岸时,天边已露出曙光了。后续部队只得暂时隐蔽在原地,等待度过极其漫长的白昼。他们只能在第二天天黑之后再寻机过江。

然而,轮船是要按时开往上海的,虽说晚进港几小时是航运中常有的事,随便找个理由便可搪塞过去。

可是现在这样一变动,轮船到港至少要延误一天多,敌人必然要起疑心;更为难的是,船要在江中整整停泊一天,上下水过往船只又很多,敌人的巡逻艇也驶来驶去,倘若有人盘查,后果不堪设想。

困难的处境把船上人的心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。船长、老大、老柜和王龙等人攒紧眉头合计了一会儿,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之计:发电报给上海港,推说轮机出了点“小故障”,修好即启程。

这个电报妙就妙在出的是“小故障”,既有故障,江心停船就合情合理,且又是“小故障”,用不着外面派人帮忙,也就不会暴露船上我军人员。

下午3点钟光景,一条客轮远远地向上游驶来。王龙县长灵机一动,连忙向不远的岸边发出了联络信号。

那客轮驶近后,“新豫”轮上忽然挂出求救的信号,客轮上的船长信以为真,便指挥自己的船慢慢靠拢过来。

谁知刚一交舷,“新豫”轮舱房里突然窜出几十个手持武器的汉子,一个个越过舷栏飞快地占领了客轮上的要害部位。

这条客轮叫“达丰”号,船上约乘客,其中有9个日本人带了6条短枪,因见我军来势凶猛谁也不敢乱动。

不一会儿,“达丰”轮就按我军指挥乖乖驶到三江营渡口。船上人和乘客开头挺害怕,不知要出什么事,纷纷担心到不了目的地,经过宣传才知道只是借船一用,而且保证他们可以乘原船继续航行,这才放下心来。

乘客一批批下了船,乘上小划子登上岸。几个日本人被单独放在一起,据他们自述都是生意人,短枪只是防身。

为首的姓山口,挺能说,还有一个东京人,一个劲地表白从未伤害过中国人,那模样实在滑稽可笑。特务一团团长俞炳辉去看他们时,日本人抢着敬烟,还翘起大拇指一口一声“贵军大大的好”,弄得大家禁不住都笑起来。

部队得到又截到一条船的消息,情绪顿时高昂起来。很多战士从未出过远门,更没有见过轮船,现在竟然有机会登上大轮横渡长江,真是又新鲜又激动。

大家高兴得又说又笑,又蹦又跳。天黑下来的时候,部队有秩序地快速登上“达丰”号和“新豫”号向江心驶去。江水拍击着船舷,凭感觉船开得挺快。一个小时后,船到了对岸。

刘先胜参谋长、陶勇旅长早就在南岸等候了。俞炳辉等刚一上岸,就被他俩紧紧握住了手。

“好啊,好啊,同志们!你们平安地过来了,我们胜利了!”刘先胜高兴的朝大家喊着。

这时陶勇旅长说:“好得很哇,这是了不起的胜利哪!我军历史上还是头一回用轮船渡长江哩!昨天我们坐的是货轮,你们今天更高级了,连客轮也开过来了,而且平安无事,将来应该写到史书上去哩!”

部队经过2天休整后连续跋涉4天,经竹箦桥、前马等地,开至浙江长兴县境内的槐花坎附近,由于周密安排,途中未遇敌人大的干扰。

1月13日,中央军委电令成立苏浙军区,任命粟裕为军区司令员,统一指挥江南、浙东部队。

2月5日,苏浙军区成立大会召开。会上宣布16旅改编为第1纵队;浙东部队改编为第2纵队;3旅改编为第3纵队。

至此,进军天目山的艰巨任务完成了十分重要而又异常顺利的第一步。江南人民的抗战斗争揭开了新的一页。

国民党第3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获悉新四军南进后,吃惊不小,他思忖良久,感到粟裕率部南进不是好兆头,深觉此事事关重大,遂电告蒋介石:委座:据侦察,新四军派粟裕率1师兵力,已渡江南下,到达长兴、广德、德清等地。企图不明,请示如何处置。

蒋介石阅完电文,紧锁眉头沉吟道:“毛泽东这着棋好厉害!”

片刻之后对站在一旁的何应钦说:“传我的命令,让墨三不惜任何代价把粟裕赶回苏北去。”

顺祝同得到老蒋的电示后,连夜召开军事会议。他手拿指挥棒指着地图说:“我们先集中5个团兵力围歼这个团,2天内解决战斗。”

顾祝同在地图上指的那个团,即我第3纵队第7支队。一场残酷的战斗迫在眉睫。

2月12日,我第7支队在广德以南地区向日伪军展开进攻时,遭到敌顽第62师、“忠义救国军”1个团,浙保第2团共计5个团的突然攻击。

第7支队奋起自卫,经激战将敌先头一部击溃后,进至孝丰以北阳岱山、景和里一线,继续向敌纵深发展进攻。

14日,顽“忠救军”第2纵队以一个团兵力进攻第7支队上保里阵地,激战至黄昏,阵地多次失而复得,后在第8支队2营配合下才将顽军击溃。

15日,顽军继续以2个团的兵力向3纵队正面进行攻击,与此同时,敌62师师长刘勋浩亲自指挥2个团,经孝丰以北向侧后迂回,企图切断我退路。

陶勇见状冷笑一声:“陶柳,你这个军长的算盘打的没那么如意。”

随即命令第8、第9两支队主力投入战斗。与敌激战于丁岭以北景和里以南山区。

9支队8连在章和村东山抗击顽军一个团的轮番进攻,战斗之惨烈令人吃惊。前沿阵地1个排除副排长身负重伤外全部壮烈牺牲,但阵地未丢一寸。

2连1班抗击敌一个营的攻击达一天之久。

陶柳在望远镜中观看着交战场面叹息道:“这粟裕、陶勇不好惹哟!”

他令传令兵召来62师师长刘勋浩,强装微笑地拍了拍刘的肩膀说:“刘老弟,恭喜你了,顾长官来电,你若迅速取胜,提升副军长……”

刘勋浩一听,一阵反感涌上心头,他知道这是陶柳无计之时惯用的伎俩,哪里是什么顾长官来电,于是回答道:“同新四军打仗谈何容易,不要说升官,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。”

说话之间有人报告说背后发现了大股新四军。陶柳大惊:“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。顾长官说新四军的援军3天才能到,这才打了多长时间。”

然而,情况却是千真万确的。此时的陶勇也看到敌后的情况,他站起来大喊道:“1纵迂回成功了,歼敌的时候到了。”

16日晚,第3纵队和第1纵队在粟裕的指挥下,同时对敌发起攻击,经一夜激战歼敌大部。刘勋浩在前后遭到攻击的情况下率残部于天亮之时向南逃去。

陶勇命令道:“给我追!”

18日,敌“忠救军”第2纵队4团在大王坑、渔溪口、西圩市一带被3纵全歼。

至此,新四军进军天目山之后的第一次反顽战役胜利结束,共歼敌1余人。

在第一次反顽作战中,第3纵队追至报福坛、渔溪口一线,形势一片大好时,粟裕却下令停止追击。

粟裕将军晚年回忆说:当时之所以不继续追击,是因为有三大苦衷:一是国共合作还未完全破裂,本着有理有利有节的原则适可而止;二是需要抓紧时间做好农村工作,为日后粉碎敌人更大的进攻打好群众基础;三是天目山易守难攻,强攻凭险据守的敌军必将付出很大伤亡。敌军在初战中遭受的打击不很大,必不会善罢甘休,估计第二次进攻必将接踵而来。

对于这次战争的胜利,粟裕司令员应该说是高兴的,但仍觉遗憾,觉得在第3纵队全线反击时第1纵队没有完全展开,对敌未能形成合围且我南下部队山地搜索经验不足,致使溃败的顽军大部钻入山林而逃走,歼敌、缴获不多。

粟裕司令员一面指示部队休整和做好根据地的群众工作,一面积极备战,做好迎战的各项工作。他知道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。

不出粟裕所料,3月1日,顾祝同命28军军长陶柳为前线总指挥,率师、62师、52师和挺进军、“忠救军”1纵,浙保4纵,共计12个团兵分4路,杀气腾腾地向孝丰逼来,企图再次围歼我新四军。

粟裕得知敌情后随即召开团以上干部会:“打蛇要打头,杀贼先斩首,任凭他几路来,我只打一路。”

随即命令第3支队,独立第2团在孝丰周围担任正面防御,以我第8支队于孝丰西北牛山一带阻击敌人。集中我第3纵队主力和第1纵队主力全力反击,求歼敌52师、师主力。

3月4日,顽军12个团向孝丰西南及以南地区逼近。我第3纵队奉命控制孝丰西北岱山以东的石鼓山、牛山、八卦山、桃花山一线阻敌进攻,争取时间,保障主力展开。

7日晨,敌“忠救军”2个团分3路向8支队3连拒守的石鼓山阵地进攻,顽军先头连突击班进到我警戒阵地时,3连5班背后猛扑上去用刺刀将其歼灭。接着将顽军后续部队放到前沿阵地数十米,以排子手榴弹和猛烈火力将其击回。

9时许,敌以1个多营的兵力在炮火掩护下再次向3连阵地猛攻。该连2排阵地在敌绝对优势兵力攻击下,被突破,2排与敌展开白刃搏斗,最后全部壮烈牺牲。

这一天,第3连经过7个多小时激烈战斗,打退顽军6次冲锋,毙伤敌军余人,全连虽仅剩13人,但阵地寸土未丢,圆满完成了保障主力部队展开的任务。

7日晚,我军全线反击。

第3纵队主力自孝丰西北的芦村南下,向西线顽军左翼迂回,当先头第7支队3营进至报福坛附近的黄泥岗时,与已开始撤退的敌52师团遭遇。

营长陈桂昌指挥7、9两连迅速抢占有利地形,将敌拦腰截断;政教徐伯馨率第8连攻占了高地,切断了顽军的退路。

在第二次反顽战役中,血战黄泥岗争夺高地,是关系到全局胜败的关键之战。

当时,陶勇司令亲自担任排头兵,大家紧随在他身后,顺着山间小路向东南方向前进。

陶司令突然发现前面的山坳里朦胧的山雾中有绰绰的人影在活动,立即止步,命令身后的通信班长打识别旗语。对方毫无反应。

陶司令又叫严西江吹号联络,对方根本不理睬。突然,左前方山头上“哗”地打了来一阵机枪。

敌人!停在山路上的部队立即隐蔽,可是大家最担心的还是陶司令有没有被打着。好家伙,足有5、6挺重机枪一股劲地打来。分明是敌人一个重机枪连隐藏在这座山上。

陶司令双膀张开,紧紧贴在路北一块陡峭的石壁上,成了一个“大”字。

队长秦镜飞窜向前,他说:“陶司令,我们上!”

陶勇扭过头,嘴角边还叼着半截香烟,用左手朝隐蔽在石头背后的秦镜摆摆手,又朝后推了推。

其意思很明显:一是不同意他的请战;二是叫秦镜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,掌握好部队。

敌人一口气打了20多分钟。敌人的机枪一停,陶司令立即转移位置,站到一块大石的夹缝中对号长大声命令:“吹号,调7支队跑步上来!”

严西江的号一吹,敌人的重机枪火力又劈头盖脑地打将下来。秦镜真的急了,他第二次请战:“陶司令,让我们上吧!”

敌人又打了20来分钟才停火。陶司令这才手指东北的一座大山让秦镜看。他说:“你赶快去占领这座山头,敌人来攻,你就把他打下去,但不准你追。”

当教导队紧跑慢赶地到了山顶,敌人也已经到了半山腰。

在山头上看得清清楚楚,山坳里,敌人如汹涌的潮水一样往西北方向涌进。先头部队足有一个团的兵力。敌已发现陷入了我军的口袋,正想拼命夺路而逃。

可是,它晚了一步,第7支队第3营已经急如星火地跑步赶到了。

8连一马当先,经过反复争夺,占据了高地的一个山头。从敌我态势来看,高地等于一只袋口,敌人在袋里,袋口被8连紧紧抓住。

敌人的指挥官也认识到8连阵地关系到他全军的生死存亡,所以不顾一切代价,使用上了全部火力,投了整营整连的兵力对8连阵地展开了猛烈的轮番攻击。

战斗刚刚打响的一瞬间,处境相当危急。当时掌握在纵队首长手里的部队仅有7支队第3营。

陶司令、彭副司令亲临第一线指挥战斗,命令营长陈桂昌率领7、9连沿高地下端插过去,把敌人拦腰切断;命令教导员徐伯馨带8连抢占高地拦住敌人去路,争取时间调动部队实施全歼。

当时我军在浙西过的是极其艰苦的生活,将士们的体质受到严重损害,加上刚刚走了一夜,抢占高地时许多战士支撑不住了。

一张张瘦削的脸上冒着豆粒大的汗珠。体质差的同志,竟昏倒在半山坡上。8连指导员一面指挥部队前进一面帮战士扛枪,还没有接近东山,他已经是三套“家伙”了。

部队终于占领了东半山,到底冲到山上来了。大家捋了把汗水正要往顶峰冲的时候,那边山上零零落落地响了几枪,大伙的心随着枪声缩成一团,糟糕!顶峰被敌人占领了。

徐伯馨和指导员刘兴对视一眼,两人不约而同地喊出了一个字:“冲!”

部队爬上东山,接着又冲向西山。这时敌人源源不断地爬上山来,隐蔽在竹林后面。当8连接近火力圈时,他们才猛然开火。

子弹呼啸着擦过头顶。8连指导员一见此景急得满头是汗,立起身喊了一声:“共产党员跟我来!”

接着带领部队冲了上去。然而还没有接近山顶,他就胸部中弹倒下了。

牺牲前他对连长嘱咐道:“一定要把它拿下来,一点也含糊不得呀,咱8连一定要打包票……”

教导员和刘兴带领部队又一次喊着杀声冲了上去。

山上,枪声不停地响着,子弹象山洪暴发一样,贴着地面倾泻下来。部队伤亡不断增加,敌人的守山部队却愈来愈多。

敌我兵力悬殊太大,地形对8连也极为不利。因此,部队只好暂时撤回了进攻出发阵地。

当8连退到东山以后,战士们一个个瞪着血红的眼睛围着连长要求下达进攻命令,他们跺着脚说:“不能给咱8连丢脸!”

“要为指导员报仇!”

“连长,下命令吧,哪怕剩下一个人也要攻上西山!”

刘兴神情激动地对教导员说:“教导员,让我们再攻一次,不拿下西山,不去见陶司令!”

这时,高地那边传来了隆隆的炮声。营长陈桂昌正带领部队与敌厮杀。看来已经完成了任务,把大批敌人赶到高地来了。

徐伯馨无意识地向后山看了一眼,见它的高度仅次于高地。这给了他很大的启示。他想如果能用“调虎离山”的办法使部分兵力离开山头,陈桂昌就可从高地那边抢占顶峰。这计划一旦奏效,被动挨打的局面就推给敌人了。

徐伯馨想到这里,立即把8连副指导员和连长刘兴找来,临时开了个碰头会。会上肯定了8连的旺盛斗志,强调了敌我悬殊的情况下蛮干的危害之后,提出了“调虎离山”的计划。

决心这样定下来之后,徐伯馨一面派人回去请示纵队首长,一面在火线上抓紧时间召开党员大会进行动员。为了不使敌人察觉他们的意图,还组织小部队不断地向西山袭击。

纵队首长批准了徐伯馨的计划,并且立即派人通知了陈桂昌。

再一次向高地进攻的时候,8连明显的有些松松垮垮。他们打打走走,走走打打,快要接近山顶的时候,显得有些寸步难行,只听呐喊不见冲锋。

8连在急促的号声中“攻击”了一次,“受挫”后顺着原路退了下来,显得溃不成军的样子。

“不要慌!”

“不要乱!”

“快点跑,敌人追下来了。”

8连惊慌失措喊叫声清晰地传到山头守军的耳朵里。敌人终于被调动了。

敌人朝8连压了下来。按说,8连的反常,敌人稍作留神就会有所察觉。他们应该知道共产党的军队不是就那么容易打垮的,山头的守军应该对8连的不战自垮有所警惕,至少那个守山的指挥官应该有所警惕。然而,没有。

山头的守军大部开始往山下追击了。8连在前面跑,敌人在后面追。敌人已经追出了一大截,突然山顶的那一边传来了激烈的枪声。

毫无疑问,陈桂昌,这个江堰战斗中70勇士的唯一幸存者,率部向山顶攻击了,并且很快占领了高地。战局到此完全改观。

敌人的大部兵力被第3纵队压在两山之间。下山虎变成了瓮中鳖。

8连上山后立即准备狙击,连长指定3排堵挡山路,3排副季少青带领7班在突出部上坚守要道。战斗发展到这一步,摆在敌人面前的路只有一条:那就是把8连从高地上打下去,控制大路,杀开一个豁口顺着山谷冲出去。

敌人使用一个加强营的兵力攻上山来。第一个回合中,敌人兵分4路向山顶猛扑3次,并集中优势兵力想在7班阵地上杀开一条血路。

敌人的炮弹在1排阵地上连连爆炸,竹根腾空而起。

教导员徐伯馨急忙向7班方向匍匐爬去,想在山路上支援他们。路上,他碰到了7班的一位战士,这个战士流着眼泪向他汇报了全班浴血奋战,季少青壮烈牺牲的情况。

7班坚守阵地寸步不让,一连打退了敌人的多次猛扑。这时,3排副季少青负了重伤,7班仅剩下一位战士没有“挂彩”。

季少青忍着疼痛爬到烈士身边拣来了所有的手榴弹,然后把他的枪支给了那位战士,并对他说:“你回去告诉教导员和咱们连首长,我不行了。7班不在3班在,这条道路敌人是永远也上不来的。”

说到这里敌人又来了一次猛扑,季少青左右开弓投手榴弹,最后他拉响了手榴弹,毫不犹豫地冲向敌群。

敌人在8连勇敢的打击下,一败涂地。山坡上遍地都是尸体,污血顺着斜坡流了下去。

连长刘兴利用战斗间隙,整顿了一下队伍,这才发觉全连只有10多个人了。就在这时陶司令派参谋爬上了他们阵地。参谋流着眼泪传达陶司令的命令:“8连再挡敌人一阵,一切都好办了。”

大家纷纷要参谋转告陶司令:“哪怕剩下一个人,这座山也是8连的。”一个伤员一边理着绷带一边大声说:

“就是死在山上,也要用我的尸体挡住这条道!”

敌人使用了所有炮火朝着山头连续轰击了半小时,又开始了一次强大的攻势,10倍于我的敌人在督战队的逼迫下蜂拥而上,大有孤注一掷之势。

炮弹在山顶上不停地爆炸,硝烟呛得人透不过气来,枪声连成一片。耳朵震聋了,嗓子喊破了,命令也传达不下去了。枪管打红了,有的打炸了。

有一个大个子机枪手,从敌人发起这次进攻起,就一刻也没有停止射击。热汗湿透了军衣。他边打边骂,愈打愈急。

枪身早就打红了,他却丝毫没有感觉。当他去抓机枪立身横射的时候,教导员大声喊着:“不行,不能拿!”

他象没有听见一样一点也不理会,一只又黑又大的右手嗤的一声沾到烧得通红的枪管上去了,机枪手用力一挣拉下手来,左手掐着枪架,右腋夹着护木,端着枪不停地扫射着。

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52师,想要寻找别的突破口冲出山谷,可是晚了,我们整个部队已经兵临阵前,从四面包围了他们。

纵队指挥所吹响了冲锋号。接着,四面八方的冲锋号一起响了。

当教导员立起身,准备带着8连的英雄好汉们向山下冲击的时候,全连只有7个完人了。

8连的七个勇士以战胜者特有的心情端着枪,喊着“杀”声,踏着敌人的尸体冲下山去。

枪炮声平息下去之后,整个山谷平静得叫人后怕。这时候陶勇、彭德清并肩向高地走去。

在一条水沟边一具尸体歪歪斜斜地躺着,半个脑壳被打碎了,他就是不久前被全歼的敌52师团团长朱丰。陶勇、彭德清在朱丰的尸体前站了一会儿,然后跨过水沟向前走去。

陶勇站在高地上,默默地环视了一遍8连战斗过的地方泪如泉涌。

阵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阵亡者的尸体,有新四军的,但更多的是国民党军的,草丛中有的尸体已经分辨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家人的,眼睛还睁得老大。彭德清缓缓地蹲下身去,给那个死不瞑目的军人合上了眼帘。

在黄泥岗地区歼灭了52师团之后,我军接着又一鼓作气于孝丰西南的吉才坞、老石口吃掉了师一部,并在孝丰南再重创第62师。

3月12日至26日,顽师、62师、挺进第1纵队、浙保第4纵队曾先后再次分别由黄湖、横畈、青云桥、后院向我进扰均被击退。

接着顽军放弃临安,并从于潜、昌化之线向西南撤退。至此,我军完全占领了天目山地区,浙西纵横余公里广大地区,解放人口多万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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