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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导读——

正如作者在本文的附言中所说:“或许是冥冥中的安排,海门消失了,但一座现代化国际航空港在古老的河床上拔地而起。”

的确,现在的杭州萧山国际机场,就介于坎山和赭山之间,成为杭州市一处新的地标。如果从历史中去对照,入海之门变成了天空之门,在曾经千帆竞发的地方,现在是鹰翔长天。

但变迁并不意味着遗忘,作为一种文化的基因,与海门(鳖子门)相关的记忆,深深沉浸在这片土地之上,同样也沉浸在我们的行为和言语中。

而曾经有着举足轻重的地标的消失,从时间上,为我们记录下了这个古老之地的轨迹:它的辉煌和湮没,它的停顿和发展,它的铁血和柔软……

这是一种记录,也是我们生活的见证。(李郁葱)

正文从这里开始——

杭州隐秘地图之:鳖子门

王永强/文

孩提时代在一个叫“塘头”(瓜沥)的古镇度过,时常听大人们讲关于“后海头”的故事,那时只知道我们家的北面是沙地,沙地的北面是大海,大海上有个鳖子门,是看潮水、抲潮头鱼的好地方。长大后才知道,萧绍一带的老百姓管杭州湾叫“后海”,钱塘江的入海口叫“鳖子门”。鳖子门是钱塘江“潮文化”的起始点,也是钱塘江“唐诗之路”的重要节点,一处拥有自然和人文双重遗产的文化地标。

1.一个消失了年的海门

百川之水,归于大海,江河入海必有江口,或曰河口、入海口。本文所指的海门是已经消失了的钱塘江入海之门——鳖子门。

越地方言谓鸡蛋为鸡子,鸭蛋为鸭子,鳖蛋为鳖子,鳖蛋小于鸡蛋,可见鳖子山非常小,仅仅是露出水面的一颗石蛋,具体位置现已不明。鳖子山位置有两说:车越乔、陈桥驿《绍兴历史地理》主张在赭山、蜀山之间,《萧山围垦志》《萧山水利志》主张在赭山、龛山之间。而以它命名的鳖子门也已消失在茫茫的沙地中,钱塘江改走北大门入海后,龛赭之间淤涨成陆,鳖子门成为历史的背影,但两个门柱依然屹立,遥相守望,共同见证着这片土地沧海桑田的历史变迁。赭山地名至今不变,现属萧山区南阳街道;龛山在后改称坎山,现属萧山区瓜沥镇。

康熙五十九(),浙江巡抚朱轼奏疏:“南大门沙涨久,淤成平陆”。(《浙江通志》)标志着鳖子门正式退出历史舞台,距今正好年。

要想解读钱塘江文化,必需先跨过这个坎,穿过这道门。

大江大河入海,都夹带大量的泥沙。据澉浦水文站测算,钱塘江每一次潮涨潮落进出的泥沙多达万吨。

下游河口经过数以万年的泥沙沉积,在地面上往往会形成三角洲平原,这里远离海岸,地势平坦,广袤无垠,按理没有什么遮拦。但钱塘江是个例外,入海口处有一对高高的门柱。清初历史地理大家顾祖禹《读史方舆纪要》:“龛山与赭山对峙,旁有小山,曰鳖子山,江出其中,故有鳖子门之名,亦曰海门,为钱塘之锁钥。”清代无名氏也有诗句:“龛山赭山屹两拳,咽峙海门如覆斗。”(《傅堤歌》)

2.龛赭锁重门,东西分两浙

从文化地理的角度看,龛赭一线是钱塘江与杭州湾的分界线,龛赭两个地标也是传统意义上浙东浙西的分界线。

东汉思想家王充《论衡·书虚》:“余暨(今萧山)以南属越,钱唐以北属吴。钱唐之江,两国界也”。其实,根据《越绝书》《吴越春秋》记载,春秋时期吴越争霸互有胜负,两国的疆界多有参差错落,以钱塘江为界只是吴强越弱之时。但钱塘江毕竟是一道天堑,余暨成为吴越分界的坐标,还是普遍被世人接受的地理概念。

位于龛山西麓的衙前镇东岳庙的一幅无名氏写的楹联:“龛赭锁重门,屏藩叠障;东西分两浙,吴越通衢。”不仅道出了海门是吴越的分界,也是浙东浙西的分界。古代文人把海门作为吴越和两浙的分界坐标,这也是一个有趣的文化现象。宋朱继芳《钱塘江》:“潮来江水黑,日出海门红。两岸东西浙,千帆来去风”。明夏原吉《钱塘江》:“浩渺唯天阔,茫洋与海通。赭龛分左右,吴越界西东”。清康熙帝南巡时也写下:“江通潮汐分吴地,路入溪山陷越州”的诗句。(《渡钱塘江》)

“红油画戟碧山坳,金镞无光入土消。冷雨凄风秋几度,空谁拾得话今朝。”(《龛山凯歌》其三)明徐渭的这首诗说的是龛山和赭山地理位置的险要,它们曾为海防要塞和古垒战场,留下了许多戍城、寨营遗址。

早在春秋时期,越国就在航坞山即龛山建有军事设施。“杭坞者,句践之航也。二百石长员卒七十人渡之,会夷。”(《越绝书》卷八)学界证实航坞山麓曾是越王句践的军港和建造战船的基地。

吴越国时曾屯兵于龛山,以镇守浙东。清单隆周“高台吹火窥鼋屿,尚父开营挂锦衣。”诗中的“尚父”指吴越王钱镠。北宋开宝年间(~)设“龛山寨”,派驻军队镇守。龛山之北的烟墩山海拔31米,山顶置烽火台,既是军事设施,又可作航标。位于萧山区南阳街道的戍城遗址,旧称“赭山巡检司城”。占地约平方米。史载系明将胡大海所建,为抗倭防地,赭山南侧也设烟墩台以报警。明代胡应麟“龛赭回望两山屯,天削银屏障海门。”说明龛山和赭山是两处战略要地,屯兵之所。

海门上的战事,可以大书特书的有三次重大的战役:明代“江口逐倭”,清初“划江之役”和抗战时“血战钱塘”。

明嘉靖三十二年()参将汤克宽击溃倭寇于鳖子门,倭首领萧显被斩。三十四年()提督胡宗宪在龛山驻兵,修筑堡垒,并大破倭寇,取得龛山大捷。三十五年()萧山知县魏堂在龛山率领乡兵余名,全歼入侵倭寇,并捣毁寇船只80余艘。此后,倭寇再不敢进犯龛山。

清顺治二年至三年(—),南下清军与明鲁王在钱塘江上展开了长达一年之久的“划江战役”,鲁王各部在龛山至闻家堰一线布防,余姚黄宗羲、黄宗炎兄弟率领的义军在江上配合。后清军大举渡江,鲁王退兵海上,划江之战宣告结束。

抗日战争时期,国军与日寇对峙钱塘江。时任杭州市教育局长钟伯镛为烽火中诞生的战时初中(今萧山中学)写了一首校歌《弦歌声里》:“北峙龛赭,西绕钱塘,立马萧然山上。治学毛奇龄,讨贼葛云飞,一代武德与文光。”龛山、赭山作为战略要地写入抗日战歌中,激励了无数青年学子“切志渡江”,奔赴抗日战场。

3.海门环凤阙,半耀拱京都

海门是浙江的门户,龛山赭山是拱卫杭州的要塞。

唐佚名《天目山谶》:“天目山前两乳长,龙飞凤舞到钱塘。海门一点巽山小,五百年间出帝王”。(载《钱塘遗事》卷一,元刘一清撰)谶为古代巫师的隐语,一种预言。此谶之意是说临安奠都立国,国祚肇自天目山,唐末人附会为钱鏐开国之谶。后来宋高宗驻跸临安,其说似乎又一次得到验证。

在辽宁绥中海边,考古发现秦始皇行宫遗址前大海中有一对峙立礁石,俗称之为海门,秦始皇当年巡视海疆时,曾将礁石想象成为国门之阙。关于钱塘江的海门也有类似的表述。宋周密《江湖伟观》:“东南王气浮天阙,吴越潮声出海门。”清朱彝尊《满江红·钱塘观潮》:“罗刹江空,设险有海门双阙”……不过关于海门的战略地位,要数清文学家洪昇的才女表妹林以宁在《钱塘观潮》一诗中讲得最为透彻:“气以三秋肃,江因九折名。海门环凤阙,半曜(耀)拱神京。”

东南形胜,三吴都会,繁华的钱塘由谁来拱卫。众所周知,吴越国时有千顷关、千秋关和昱岭关合称浙北三关拱卫杭州。但赵构显然要比钱鏐来得更具备海洋性战略思维,或许是因为他有亡命海上的经历,使之深深体会到走海路的重要性。南宋“中兴四杰”诗人范成大在应制诗中有:“海门宾羽卫,地轴启云关……无路攀仙驾,当年拱圣颜”的表述。

4.李白的超级粉丝一路追赶偶像达三千里

一个偶然的机会,让海门横空出世,并逐渐形成为钱塘江上的一个文化高地。唐代王屋山(中条山支脉)人魏万,是一位李白的超级粉丝,为了找到心中的偶像并能为自己当面修改诗作,发扬了“愚公移山”的“王屋山”地域人文精神,一路锲而不舍,追赶李白三千里,终于在广陵(今扬州)见得一面,了却心愿。此事让游越归来的李白大为感动,诗人一感动,诗兴就勃发,写下了60言长诗,还配56字序,“因述其行而赠是诗”,这就是著名的《送王屋山人魏万还王屋(并序)》。这段诗坛佳话不仅为越地留下了一首山水诗佳作,其中“涛卷海门石,云横天际山”之句,还是唐诗中最早出现的海门一词。

从此,历代诗人闻风而动,奔走越地,且行且吟,写下了一首首关于海门的名篇佳作。据不完全统计,自唐以后有80多位诗人写到了钱塘江海门,直接点破“海门”一词的诗词之作就有余首,除李白外,还有刘禹锡、李绅、白居易、米芾、陈师道、仇远、杨维桢、赵孟、萨都剌、高启、徐渭、王阳明、冯梦龙、朱彝尊、毛奇龄、毛万龄、汤金钊、王国维等。

细理历代诗人笔下的海门诗,有观赏、感悟、寄托等多重意境。

尽管“楼观沧海日,门对浙江潮”之句在宋之问和骆宾王之间存在着知识产权上争议,但此句确实道出了钱塘江上值得观看的重点,即潮水涨落和日出月升。那么诗人们站在哪里观看比较好呢?唐杨巨源有“曾过灵隐江边寺,独宿东楼看海门。”(《送章孝标校书归杭州因寄白舍人》)除灵隐山外,郡亭也应该是一个好去处。据《咸淳临安志》载,郡亭在唐杭州州治凤凰山,临近钱塘江,视野极佳,海门两山在视线之内。白居易的《忆江南三首》:“郡亭枕上看潮头”自不待言……唐宋诗人比较喜欢楼上观看和山上眺望海门。

而在舟中看海门日出又是另一番景致。元揭傒斯《待潮》:“遍舟夜阁寒沙际,欹枕待潮红日高。无数征帆背人去,海门何处水滔滔。”在诗人眼中,海门是潮水生成的地方。唐刘禹锡《浪淘沙》:“八月涛声吼地来,头高数丈触山回。须臾却入海门去,卷起沙堆似雪堆”。元仇远《钱塘观潮》:“一痕初见海门生,顷刻长驱作怒声”……

与长江“春江花月夜”相媲美的应该是钱塘江的“秋江潮月夜”。秋天的海门是诗人们最眷顾的景致,关于海门秋潮的诗作也应该是最多的。述其雄壮、大气、诡异、神秘的意境,应有尽有、数不胜数,至今响彻耳边。但写出海门千古幽情的佳作当推唐代诗人刘长卿的《送人游越》:“露沾湖色晓,月照海门秋”和明郑廷鹄的《海门秋月》:“秋屿潮生月正明,天高海阔夜娟娟”。

5.海门还寄托着早晚能重逢相会的美好愿望

古代文人或宦游他乡或壮游四方,迎来送往,离情别意,往往会触动神经,留下大量的诗篇。海门因有信潮的规律,寄托着早晚能重逢相会的美好愿望,因此成为一个重要的送别场景。

李白作为大唐第一游民,游山玩水是他的专业,但诗作也不乏主旋律。他在杭州设宴为裴大泽饯行,写下《杭州送裴大泽赴庐州长史》一诗:“西江天柱远,东越海门深。去割慈亲恋,行忧报国心。”充分肯定了裴大泽舍小家为国家的高风亮节,同时表达了朋友间的别情依依,情深似海。宋林逋《即度送江夏茂才》:“与君未别且酣饮,别后令人空倚楼。一点风帆若为望,海门平阔鹭涛秋。”又《春日送袁成进士北归》:“春潮上海门,归雁远行分。千里倦行客,片帆还送君。”宋诗僧释行海:“独立吴山望越山,海门人去几时还。故乡犹隔苍茫外,一点征愁落日间。”自古多情伤别离,诗人落笔断人肠。

随着钱塘江下游摆动改道,堤岸涨坍频繁,诗人们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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