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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江晚报·小时新闻首席记者鲍亚飞

顺山势而出,勺水南流。这个头开得漂亮。

前一篇是说天目山的“地理”,这一篇,以外形的“山”为支点,过渡到“勺”这个可以深入的“人文”。

很多人都知道,杭州的山势,绵延而来,是在天目山开头的。天目两峰,顶各一池,左右相应——上可“洞天”,下可祐人。

今人讲运,古人讲势。山势能看出运势,能昭示繁盛——从这个角度来说,杭州的幽而不闭、文而不阴、荣而不破,其实和天目山是有关的。

所以,更加应该由外及里地去读一读天目山:除了山势,更要读的因山势情景而来的人文的内核。青青其来,夏繁冬消;卿卿其里,浑沌不灭。内里,才是支撑天目山真正的力量。

(徐悲鸿·开山老殿)

年前的这个人,不能忘记,他是我们很多浙江人,特别是杭州人的祖先。记不住他,有点对不住自己的本心。

这个人叫禹,黄帝的玄孙。

这一天,禹的心情特别好:“登茅山以朝四方,群臣欢乐(《吴越春秋》)”。在统领各个部落之前,他已经代父“执政”37年。而今,洪兽已降,天下大定。定,因洪水;出,因洪水——他受命于中国史前的危难之时,“以铜为兵。凿伊阙,通龙门,决江导河,东注于海(《越绝书》卷11)”。他实在是一个难得的抗灾救世的英雄。如果不是因为洪水,他可能无法被部落成员推为首领——和曾祖黄帝的“五十二战天下咸服(《史记·五帝本纪》)”不同,不靠武力而获得部落联盟首领,禹是一个突出的例外。

这个“例外”征服了始皇帝赢政。

秦始皇曾五次南巡,公元前年的这一次是最后一次。“上会稽,祭大禹,望于南海,而立石刻(《秦始皇本纪》)”。这个心有天下的男人曾登天目众山。

古会稽山到底在哪里?这个问题一直到现在都还在争论,争论中有一部分专家通过考据(《史记·河渠书》、《吴越春秋》、《东周列国志》、《越绝书·地传》等)的材料后认为:会稽山,由大禹在大会诸夷后,将茅山(防风山)改名而得,防风山在古防风国,古防风国在湖州,属天目山系。

两个最伟大的王以一种近乎神交的姿势在天目山边对视,他们到底对聊了一些什么没人知道,知晓的是一个“九江已疏、葬会稽之山。”,一个正在刻碑“明法规、颂秦德”。勺水出焉,其水南流,江兮山兮无可见,赢政这一拜,隔空已是年。

整整年后,赵孟来了,任江浙儒学提举——掌地方儒学,一个并不大的官,从五品。

真正“认识”赵孟的人应当知道这些事。

公元,赵孟57岁,应召赴京。千里劳顿到达大都四个月后,一路跟随的长子赵亮病逝。赵孟“老来丧子”苦不苦?他写过一封信,“十月十九日到大都……长儿得嗽疾寒热,二月十三日竟成长往,六十之年,数千里之外,罹此荼毒……”仅几年后,人事再殇,“孟不幸,正月廿日幼女夭亡”,他“每一念之,悲不能胜。”又几年后的延佑六年(),夫人管道昇病逝于临清舟中。赵孟又写信,他说“如空华然”。

元代,要说一个我熟悉的最为悲情的人物,只有赵孟。

唯一的安慰,只有信。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,赵孟写了五封信,一封封都捎到了天目山,写给了“中峰和上”。

“中峰和上”,杭州钱塘人,赵孟及其夫人管道昇都是他的弟子。他15岁出家,24岁“径往天目山之‘死关’,参谒高峰禅师,肋不沾席,为元代临济宗一代祖师,圆寂后被仁宗赐谥“普应国师”,被尊“江南古佛”。

天目山中峰禅师之于尘世赵孟,他们之间并不对等,一个为“引”一个为“悟”:一个足够的豁达,另一个足够的谦逊。

中峰和尚作《勉学赋》:“古人学才学艺,而极于达道;今人负学道之名,反流于才艺”;赵孟则切实地将中峰和尚看作自己精神提升、了脱生死的导师,在天目山找到了“暗室之薪烛,迷途之向导”。

最后一次给中峰禅师写信是年闰五月二十日。这一封信依然送到了天目山。

“贱体亦为老病所缠……第二书报以中示寂,不觉失声……惠茶领次知感,因大拙还,草草具答,时中为珍重之祝……”

这封信写于赵孟去世前半个月,是冥定的告别:似乎在反观过往,又似乎在述说牵挂和感伤。

信至天目山,情悲切,人已走。

(这幅画画题中的两句诗,取自明朝园信的《天目山居》一诗。全诗如下:帘卷春风啼晓鸦,闲情无过是吾家。青山个个伸头看,看我庵中吃苦茶)

一座山,是因为有某个人的存在而变得神秘且令人向往。

天目山的丰满和博大是因了一个个周而复往你我。比如徐霞客,他来了,他走了。他和赢政、赵孟一样,把最后的一次留给了天目山。

明崇祯九年(年),49岁的徐霞客开始了他一生中历时最长的万里征程。他从杭州松木场出发,经仓前等进入临安。十月初三日、初四、初五都在於潜、昌化等地游行,步行里程近里。他本想西行淳安,无奈王二逃走,他“不便于陆”,于十月十六日抵常山。

不知道徐霞客来临安和当地一个叫徐嘉泰的人修的志是否有关。嘉泰字道亨,循州人,於潜县知县。

明代的山志达到52种,《天目山志》尤其引人注意——光此一志,在明代曾6次纂修。

我曾引用过该志书中的《奉旨祷雨龙池》,志书说它的作者是“元·达鲁花赤”。四五年前,在安徽宁国看到光绪二十八年纂修的《虞氏宗谱》,却说诗的作者是南宋虞俦——年江南大旱时,宁宗皇帝曾遣虞俦至天目山龙池祈雨、谢雨,夜宿至道宫时,虞俦题诗(《全宋诗》题作《法妙观》)于墙:钟山畴昔愧移文,移驾宁容更浃旬。忽讶片云池上起,元来却是雨留人。

当然,一首诗只是个插曲,完全不影响这一部四卷被收入《四库全书存目》的《天目山志》的地位——它如此完整、系统地归纳了天目山,又在那么不容易的年代收集了如此多的地理和人文信息。正是这些信息让天目山被众多人所知,并让众多的所知者谦谦而来。

那个时候,杭州於潜人谁都知道,这部志书的总指挥是徐嘉泰;但谁都忘了,这个徐嘉泰是文可“清波如丝”的知县徐嘉泰。他不是在做官,而是实实在在地编了一部山志。以前没有,之后的清代百年,也再没有。

(刘柏良摄)

但,不要紧,天目山已经被世界的目光包围。

国内的不用多说,徐悲鸿、叶浅予、沙孟海、陆俨少的诗书画在展;石刻、经刻和碑铭还在;浙西民族文化馆、《民族日报》、第一临时中学、慈幼院的影响依然绵延不绝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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