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江晚报·小时新闻记者黄伟芬通讯员龚苏杭
今天(3月5日),朱建军和过去的40天一样,早上6点半开始工作,穿上整套防护服、戴好护目镜,检查酒店的污水化粪池和垃圾桶里的医学垃圾收集情况。
这些做完之后,他看了看时间,差不多该给6位特殊的客人送早餐了。把早餐送到各自房间门口放下后,朱建军赶紧回去吃个早餐。8点半左右,他需要把大家吃完后放在门口的餐具收走,接着开始一天中的第一轮消杀。
朱建军是杭州利安环境工程有限公司的一名员工,一个月多前,他成了临安某留观酒店的一名志愿者。
大年初一那天,他和另外一些人组成了一个特殊的团队,医院之外距离疫情最近的人之一。
四十天里,他们是服务员,送饭送水果送零食;他们是保洁员,收集、转运垃圾;他们是安全卫士,给每一寸暴露过的空间消毒。
但他们说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志愿者。
1】老实说,没想到要在这里待这么久
如果时间倒回到大年初一,朱建军还是会作出同样的选择。
鼠年除夕那天,朱建军接到通知,当天晚上会有19位密切接触者送到该酒店隔离,需要他们配合完成消杀。
和家里说了一句“年夜饭不用等我了”后,朱建军就和同事到酒店开展工作。人要晚上才送到,几个人随便对付了除夕这顿晚饭。一直到接到人,把车辆和过道等地方消完毒之后才离开。
那天,朱建军回到天目山的家里,已经是晚上十点半,他煮了几个水饺吃。
大年初一,朱建军再一次去酒店消杀。
“到了之后说要有人住在那里,需要志愿者。”朱建军觉得自己本来做的就是管理消杀方面的工作,就报名了。
他回家收拾了三套衣服,连日常生活用品都没多带。
让朱建军没想到的是,大年初一住进酒店,一晃四十多天就这么过去了。
三套衣服轮换着晾洗,有些生活用品酒店能够提供,有一些公司会帮着他们采购。
这么多天里,他去过最远的地方,大概是到酒店门口替车子消毒。
2】随时待命,客人想要点小酒的要求也满足
现在,朱建军所在的酒店还住了6位留观人员,4位治愈出院的患者,2位密切接触者。
他盼着最好的情况出现,那就是这个月中旬,大家都平安回家,朱建军和团队再花上一两天时间对酒店做完地毯式彻底消杀之后,也就能离开了。
而最多的时候,这里同时住过39位留观人员。
服务班子就是朱建军他们4个人。最忙的时候,他们一天要工作十三四个小时。
大部分时间需要穿着防护服,送饭、收垃圾,一趟趟下来,衣服全是湿漉漉的。
更难的是一天中的消毒,倒不是因为累,是因为看不清。
一天三顿送餐、收餐具等垃圾,随后需各消杀一次。
有人完成隔离离开后,朱建军他们需要24小时内消毒三次,随后整理房间。
对污染区一天要多次消毒。“我们用的是超低容量喷雾,护目镜戴在那里看不清。”
进出污染区没法使用手机,白天朱建军几个都处于“失联”状态,一般的信息电话只能等到晚上9点之后再回复。
他们需要一直处于“在线状态”的,是接收疾控中心的各项指令。
有些客人的需求说起来朱建军就笑,孕妇需要牛奶补充营养大家都能理解,但是有些人想要一些“小酒抿抿”,在群里提出需求之后,一般也会被满足。
“可能可以缓解点压力。”朱建军说,他们会把大家需要的牛奶等送到房间门口。
要是晚上没有特殊情况,晚9点后,朱建军完成最后一次消杀就可以休息了。
“最近人少了很多,工作轻松多了。”朱建军说。
3】40天就见了老婆一面一分钟,她送来他爱吃的春笋
当初这份志愿者的工作,当做好决定后,需要说服家里。
“说了家里总是要担心的。”朱建军说,怎么办呢?“多说了几次,我说会保护好自己的,她们就同意了。”
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和担心吗?
朱建军说其实中间有一段时间也会。“那时候密切接触者送进来有点多,气氛容易让人紧张。”
但他很快镇定下来,只要把防护工作做到位,就是安全的,“先把心态放平和。”
朱建军一直“骗”家里,跟妻子女儿说“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”、“只是在酒店帮着做消毒工作”,“只是工作时间稍微长一点而已”。
四十多天里,朱建军见过妻子一面,一分钟。
前阵子妻子有事来临安,提前问他有什么想吃的,他说馋笋了。
“在我们那里,春天的笋最好吃了,我就说想吃春笋火锅。”妻子做好带给了朱建军。
两人在酒店门口匆匆交接了一下,想象中久别后关切、叮嘱都没有发生。
“一分钟有的吧?”回忆起那天的见面,朱建军笑了,他说都老夫老妻了,有话打电话视频都可以说,更多的就等着疫情散去再说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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